眉目
關燈
小
中
大
眉目
有了方向，但如何做好呢。
“那該怎麽調查好？”陸聞音又問。
“當然是直接去問了。”楚不停覺得這話問的很沒道理。
“他會說？”陸聞音覺得楚不停想簡單了：“做了這等事，肯定是寧死不說的。”
“那就讓他死。”楚不停覺得陸聞音想覆雜了：“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是沒見到棺材，待他見到了，就什麽都能說。”
陸聞音突然覺得，她來找一個武夫出謀劃策，是有點過於草率了。
只是這個武夫行動力相當出色，腦袋裏有了想法，就提著劍要往外走，陸聞音怎麽攔都沒攔住。
燕暉文身為大理寺官僚，喜歡所謂風雅之事，喜歡吟詩結社、結交風流好友，但又生性有些放浪，因此常常出沒於勾欄瓦舍、樂坊宴席之中。楚不停派人查了查他的去向，很輕易就知道他最近愛在官樂所在的盈雪坊喝酒玩樂，便邀了陸聞音一同前去。
陸聞音聽聞楚不停的計劃，實在是有些別扭，她一個姑娘家，又是已經嫁為人婦的，與其他男子接觸倒也罷了，還跟男子一同進勾欄院，算怎麽回事？楚不停倒是覺得沒什麽，他行端坐正，又不會趁人之危，陸聞音想了想，覺得還是辦事要緊，扮了男裝，也跟了進去。
兩人想的都是穆麟之事，陸聞音自覺問心無愧，便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，只不過，她的這一出入剛巧被趙夫人的人瞧了去，趙夫人咦了一聲很是訝異，旁邊抱著貓的陸文棋微微擡起了頭。
“二姐這麽做，不妥當吧？”她輕聲問。
“野丫頭就是野丫頭。”趙夫人哼了一聲，她一直將兄長入獄的事情怪在陸聞音頭上，見她封誥命，更加生氣，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折騰她的法子：“她與靖遠郡王之間的事情，陸府誰不清楚？只仗著穆麟殘疾，管不住她，放在尋常人家，早被休出門了。”
趙夫人說的這些話裏，帶有了八分的火氣和兩分偏見。陸聞棋摸了摸懷中的貓，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，看不出喜怒：“就算穆麟是入贅，她這麽做，也不妥當，穆麟應當知曉才是。”
“知道又能怎麽辦？還能合離？”趙夫人反問：“穆麟出了陸家門能往哪裏去？最後這口氣只能自己咽了。再者說，現在你舅舅不在了，陸聞音這野丫頭折了骨頭也沒什麽用。”
陸聞棋盯著趙夫人的眼睛，突兀的笑了：“陸家又不止她一個女兒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？”趙夫人有些驚訝，她還沒聽過小女兒說這種話：“你想……？”
“我雖然小了幾歲。”陸聞棋道：“她陸聞音做得的事情，我陸聞棋就做不得？”
趙夫人與陸聞棋在房裏聊了什麽，穆麟自然不知道。
他也不知道陸聞音為什麽要跟靖遠郡王去盈雪坊，但他卻為此事深深的焦慮了起來。
消息是從一個不知名的丫鬟傳來的，那聲音很輕，聽起來，有一些耳熟，大約與他當日誤闖祠堂時聽聞的聲音相似，也就是說，多半是趙夫人的人。
他也知道趙夫人做事就是為了整頓他與陸聞音，因此初聽聞時，並不太信，只找來淺竹問了句，陸聞音往哪裏去了？
但沒想到，淺竹顧左右而言他，只說二小姐換了男裝出門。可這有什麽好瞞的？陸聞音每日在莊子上忙碌跑動，本就常常著男裝，並無什麽特別的地方。
待問到其他人，其他人才說，靖遠郡王有請，兩個人出了門。
不僅如此，二人這兩日來往親密，陸聞音甚至沒怎麽去過莊子上，所有時間，都在靖遠郡王府了。
這一下子，讓穆麟慌了神。
他並不覺得陸聞音會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來，可他對自己實在是不自信。就算有了官職傍身，也改不了他是個殘疾的事實，他那雙眼睛就是什麽都瞧不見呀，就算再好的姑娘，搭上他這麽個丈夫，久了也會厭煩的。
穆麟的思維在這一條路上飛速奔馳，十頭牛也難拉回來。他更加耿耿於懷的是，那日在皇家夜宴上，他已經見識到了楚不停的名聲，他在京城女眷當中受歡迎的程度，幾乎不亞於自己當年。他那時是什麽想法？少年得意，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裏，可也享受富家小姐對自己的傾慕之情，總之，是有些淺薄的少年狂妄。楚不停他是皇親國戚，比自己還高上一截，如今也沒有什麽身體殘疾的大毛病，那想必，要比當初的穆麟還狂十倍不止了。
奸詐小人。他惡意腹誹了楚不停一句，然後又嘆了口氣。奸詐小人又如何呢？是他自己不中用。
期期艾艾，悲悲慘慘，穆麟靠在床上連起都懶得起，只問淺竹：“你說，如今我有了官職，在皇上面前也賞了臉面，那楚不停與我比，怎麽樣？”
淺竹欲言又止：“姑爺，我覺得您有您的優點，不一定非得與人家比的。”
這話說得的又委婉又直接，穆麟嘆出了更重的一口氣：“非要比呢？”
“那……”淺竹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：“如今皇上已經認定二小姐與您是夫妻，陸府再怎麽樣，也會頂著這個名號過下去。陸小姐不會不要你的。”
“是麽。”穆麟現在並不只是想不要自己：“可我想的不僅是如此，我想與阿音舉案齊眉，白頭到老，做一對真真正正的恩愛夫妻。”
淺竹很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姑爺，人要有點自知之明。”
自知之明。
穆麟快哭出來了。
可淺竹也沒辦法好好勸他，只能告訴他看開點。
“二小姐為人還是端正，不至於做出太荒唐的事情來。”淺竹認真分析：“所以應當不會在外頭珠胎暗結，讓您認便宜爹的。”
穆麟對這句話目瞪口呆：“我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吧……”
“不至於吧。”他這麽一問，淺竹也開始思忖起來：“二小姐應當，是願意給您生孩子的。”
淺竹可能不大會安慰人，但穆麟也不會自我安慰。
他如今嫁進來一年有餘，只剛剛摸到陸聞音的床沿，這讓他一直惴惴不安。
尋常人家哪有這樣的？到了今日都沒與媳婦有過肌膚之親，他自覺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，可陸聞音的行為，讓他覺得自己連個暖床丫頭都不算。
穆麟在床榻上輾轉反側，想著法子，可怎麽想也沒有出路，他一個殘疾，除了等待天降好運，還能做什麽？看病都是陸聞音尋得大夫，他連這點事也做不了。
正煩愁的時候，寶翁登門，來給他做例行的針灸診治。
寶翁見到他一臉愁眉苦臉，就差抱著人哭了，還以為是身體出了什麽新岔子，正想仔細查看，就聽淺竹說了他的煩憂。
“原來是為了陸小姐。”寶翁只覺得這對夫妻可愛，連忙寬慰：“穆公子不要著急，陸小姐前往靖遠王府，都是為了你的事。”
“為了我？”這麽一說，穆麟有些驚異，亦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可若只是為了看病，何必與楚不停一同去那勾欄院裏。”
“好像是為了查與您有關的事情。”寶翁笑道：“穆公子放寬心，陸小姐與郡王都是行端坐正之人，他們是為了您的病才跑到那個地方去的。”
寶翁這麽說，是一片好意。
他記得陸聞音的叮囑，千萬別告訴穆麟他的病事出有因，只當是普通疾病醫治就好。
可寶翁卻不知道，穆麟心思玲瓏通透，再加之每天困在房間裏，除了瞎琢磨以外，實在是無事可做。
穆麟對於寶翁的話並不懷疑，他與楚不停的接觸之中，能感覺到此人豁達，他也了解陸聞音做事雖然不似女子細膩，可亦是重德行道義的好人，他雖認為自己並非良人，可也不怎麽懷疑陸聞音會與楚不停茍且。
不過是有些嫉妒二人能夠常常相處、更加般配而已。
只不過他實在搞不懂，為什麽二人要往勾欄院裏去，若是為他病情尋藥求醫，前往郡王府中已經夠了。可方才寶翁說完，他便領悟到了些新的東西。
調查。
若是尋九暖蟲，有什麽可調查的？
那只能是……
穆麟心中浮上一個有些唐突的猜想，若他的病事出有因，關系覆雜，這便能解釋為什麽陸聞音日日往靖遠王府跑。
而且他也聽聞了一件事，那就是靖遠郡王楚不停自西南回來之後，身中蠱毒，調養了好一陣子。
蠱毒，西南來的寶翁大夫，染過蠱毒的楚不停。
那日楚不停從懷中掏出的藥丸，應當不是特意準備，而是隨身帶著的。
楚不停怎會跟他剛巧染了一樣的怪病？
所有沒有眉目的事情在腦中串成一條線，穆麟驟然抓緊了扶手，背上出了一層冷汗。
不過，只有推測，沒有證據。
穆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房裏悶久了，變得多疑善猜，隨意臆測，還是當真如此。
但按照這一條推測下去，陸聞音現在正在做的事情，是想辦法給他治病，同時，找出誰給他下了這個毒。
會是誰呢？瓊林宴結束之後，他發病之前，見過十餘人……穆麟猛地想起來，前幾日閑聊時，陸聞音看似不經意的問過這個名單，第二日，她便出門，往靖遠王府去。
條條件件，都在指向著那個他從未想過的答案。
再往下分析，拋去不相關的鄰居、與他交情不深的昔日同窗，前來拜訪的，就只剩下兩個名字。
已經走馬上任的方卓，以及……
風流不羈，日日出入勾欄樂府的燕暉文……
點連成線，穆麟睜大了灰色的眼睛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有了方向，但如何做好呢。
“那該怎麽調查好？”陸聞音又問。
“當然是直接去問了。”楚不停覺得這話問的很沒道理。
“他會說？”陸聞音覺得楚不停想簡單了：“做了這等事，肯定是寧死不說的。”
“那就讓他死。”楚不停覺得陸聞音想覆雜了：“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是沒見到棺材，待他見到了，就什麽都能說。”
陸聞音突然覺得，她來找一個武夫出謀劃策，是有點過於草率了。
只是這個武夫行動力相當出色，腦袋裏有了想法，就提著劍要往外走，陸聞音怎麽攔都沒攔住。
燕暉文身為大理寺官僚，喜歡所謂風雅之事，喜歡吟詩結社、結交風流好友，但又生性有些放浪，因此常常出沒於勾欄瓦舍、樂坊宴席之中。楚不停派人查了查他的去向，很輕易就知道他最近愛在官樂所在的盈雪坊喝酒玩樂，便邀了陸聞音一同前去。
陸聞音聽聞楚不停的計劃，實在是有些別扭，她一個姑娘家，又是已經嫁為人婦的，與其他男子接觸倒也罷了，還跟男子一同進勾欄院，算怎麽回事？楚不停倒是覺得沒什麽，他行端坐正，又不會趁人之危，陸聞音想了想，覺得還是辦事要緊，扮了男裝，也跟了進去。
兩人想的都是穆麟之事，陸聞音自覺問心無愧，便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，只不過，她的這一出入剛巧被趙夫人的人瞧了去，趙夫人咦了一聲很是訝異，旁邊抱著貓的陸文棋微微擡起了頭。
“二姐這麽做，不妥當吧？”她輕聲問。
“野丫頭就是野丫頭。”趙夫人哼了一聲，她一直將兄長入獄的事情怪在陸聞音頭上，見她封誥命，更加生氣，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折騰她的法子：“她與靖遠郡王之間的事情，陸府誰不清楚？只仗著穆麟殘疾，管不住她，放在尋常人家，早被休出門了。”
趙夫人說的這些話裏，帶有了八分的火氣和兩分偏見。陸聞棋摸了摸懷中的貓，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，看不出喜怒：“就算穆麟是入贅，她這麽做，也不妥當，穆麟應當知曉才是。”
“知道又能怎麽辦？還能合離？”趙夫人反問：“穆麟出了陸家門能往哪裏去？最後這口氣只能自己咽了。再者說，現在你舅舅不在了，陸聞音這野丫頭折了骨頭也沒什麽用。”
陸聞棋盯著趙夫人的眼睛，突兀的笑了：“陸家又不止她一個女兒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？”趙夫人有些驚訝，她還沒聽過小女兒說這種話：“你想……？”
“我雖然小了幾歲。”陸聞棋道：“她陸聞音做得的事情，我陸聞棋就做不得？”
趙夫人與陸聞棋在房裏聊了什麽，穆麟自然不知道。
他也不知道陸聞音為什麽要跟靖遠郡王去盈雪坊，但他卻為此事深深的焦慮了起來。
消息是從一個不知名的丫鬟傳來的，那聲音很輕，聽起來，有一些耳熟，大約與他當日誤闖祠堂時聽聞的聲音相似，也就是說，多半是趙夫人的人。
他也知道趙夫人做事就是為了整頓他與陸聞音，因此初聽聞時，並不太信，只找來淺竹問了句，陸聞音往哪裏去了？
但沒想到，淺竹顧左右而言他，只說二小姐換了男裝出門。可這有什麽好瞞的？陸聞音每日在莊子上忙碌跑動，本就常常著男裝，並無什麽特別的地方。
待問到其他人，其他人才說，靖遠郡王有請，兩個人出了門。
不僅如此，二人這兩日來往親密，陸聞音甚至沒怎麽去過莊子上，所有時間，都在靖遠郡王府了。
這一下子，讓穆麟慌了神。
他並不覺得陸聞音會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來，可他對自己實在是不自信。就算有了官職傍身，也改不了他是個殘疾的事實，他那雙眼睛就是什麽都瞧不見呀，就算再好的姑娘，搭上他這麽個丈夫，久了也會厭煩的。
穆麟的思維在這一條路上飛速奔馳，十頭牛也難拉回來。他更加耿耿於懷的是，那日在皇家夜宴上，他已經見識到了楚不停的名聲，他在京城女眷當中受歡迎的程度，幾乎不亞於自己當年。他那時是什麽想法？少年得意，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裏，可也享受富家小姐對自己的傾慕之情，總之，是有些淺薄的少年狂妄。楚不停他是皇親國戚，比自己還高上一截，如今也沒有什麽身體殘疾的大毛病，那想必，要比當初的穆麟還狂十倍不止了。
奸詐小人。他惡意腹誹了楚不停一句，然後又嘆了口氣。奸詐小人又如何呢？是他自己不中用。
期期艾艾，悲悲慘慘，穆麟靠在床上連起都懶得起，只問淺竹：“你說，如今我有了官職，在皇上面前也賞了臉面，那楚不停與我比，怎麽樣？”
淺竹欲言又止：“姑爺，我覺得您有您的優點，不一定非得與人家比的。”
這話說得的又委婉又直接，穆麟嘆出了更重的一口氣：“非要比呢？”
“那……”淺竹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：“如今皇上已經認定二小姐與您是夫妻，陸府再怎麽樣，也會頂著這個名號過下去。陸小姐不會不要你的。”
“是麽。”穆麟現在並不只是想不要自己：“可我想的不僅是如此，我想與阿音舉案齊眉，白頭到老，做一對真真正正的恩愛夫妻。”
淺竹很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姑爺，人要有點自知之明。”
自知之明。
穆麟快哭出來了。
可淺竹也沒辦法好好勸他，只能告訴他看開點。
“二小姐為人還是端正，不至於做出太荒唐的事情來。”淺竹認真分析：“所以應當不會在外頭珠胎暗結，讓您認便宜爹的。”
穆麟對這句話目瞪口呆：“我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吧……”
“不至於吧。”他這麽一問，淺竹也開始思忖起來：“二小姐應當，是願意給您生孩子的。”
淺竹可能不大會安慰人，但穆麟也不會自我安慰。
他如今嫁進來一年有餘，只剛剛摸到陸聞音的床沿，這讓他一直惴惴不安。
尋常人家哪有這樣的？到了今日都沒與媳婦有過肌膚之親，他自覺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，可陸聞音的行為，讓他覺得自己連個暖床丫頭都不算。
穆麟在床榻上輾轉反側，想著法子，可怎麽想也沒有出路，他一個殘疾，除了等待天降好運，還能做什麽？看病都是陸聞音尋得大夫，他連這點事也做不了。
正煩愁的時候，寶翁登門，來給他做例行的針灸診治。
寶翁見到他一臉愁眉苦臉，就差抱著人哭了，還以為是身體出了什麽新岔子，正想仔細查看，就聽淺竹說了他的煩憂。
“原來是為了陸小姐。”寶翁只覺得這對夫妻可愛，連忙寬慰：“穆公子不要著急，陸小姐前往靖遠王府，都是為了你的事。”
“為了我？”這麽一說，穆麟有些驚異，亦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可若只是為了看病，何必與楚不停一同去那勾欄院裏。”
“好像是為了查與您有關的事情。”寶翁笑道：“穆公子放寬心，陸小姐與郡王都是行端坐正之人，他們是為了您的病才跑到那個地方去的。”
寶翁這麽說，是一片好意。
他記得陸聞音的叮囑，千萬別告訴穆麟他的病事出有因，只當是普通疾病醫治就好。
可寶翁卻不知道，穆麟心思玲瓏通透，再加之每天困在房間裏，除了瞎琢磨以外，實在是無事可做。
穆麟對於寶翁的話並不懷疑，他與楚不停的接觸之中，能感覺到此人豁達，他也了解陸聞音做事雖然不似女子細膩，可亦是重德行道義的好人，他雖認為自己並非良人，可也不怎麽懷疑陸聞音會與楚不停茍且。
不過是有些嫉妒二人能夠常常相處、更加般配而已。
只不過他實在搞不懂，為什麽二人要往勾欄院裏去，若是為他病情尋藥求醫，前往郡王府中已經夠了。可方才寶翁說完，他便領悟到了些新的東西。
調查。
若是尋九暖蟲，有什麽可調查的？
那只能是……
穆麟心中浮上一個有些唐突的猜想，若他的病事出有因，關系覆雜，這便能解釋為什麽陸聞音日日往靖遠王府跑。
而且他也聽聞了一件事，那就是靖遠郡王楚不停自西南回來之後，身中蠱毒，調養了好一陣子。
蠱毒，西南來的寶翁大夫，染過蠱毒的楚不停。
那日楚不停從懷中掏出的藥丸，應當不是特意準備，而是隨身帶著的。
楚不停怎會跟他剛巧染了一樣的怪病？
所有沒有眉目的事情在腦中串成一條線，穆麟驟然抓緊了扶手，背上出了一層冷汗。
不過，只有推測，沒有證據。
穆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房裏悶久了，變得多疑善猜，隨意臆測，還是當真如此。
但按照這一條推測下去，陸聞音現在正在做的事情，是想辦法給他治病，同時，找出誰給他下了這個毒。
會是誰呢？瓊林宴結束之後，他發病之前，見過十餘人……穆麟猛地想起來，前幾日閑聊時，陸聞音看似不經意的問過這個名單，第二日，她便出門，往靖遠王府去。
條條件件，都在指向著那個他從未想過的答案。
再往下分析，拋去不相關的鄰居、與他交情不深的昔日同窗，前來拜訪的，就只剩下兩個名字。
已經走馬上任的方卓，以及……
風流不羈，日日出入勾欄樂府的燕暉文……
點連成線，穆麟睜大了灰色的眼睛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